得快成圆的了,另一个瘦得风一吹就能飘走。胖的是个矮子,耷拉着眉毛绷着脸,好像别人欠了他十万八千两银子似的。瘦的身量极高,脑袋几乎要碰到房梁上去,脸上笑吟吟的,好像老子见了宝贝儿子,欢喜得不知如何疼爱才好。世上的胖子和瘦子都不算少,多高多矮的也不稀奇,但似他们这般胖和瘦,又是这般一个高得吓人一个矮得侏儒一般,偏又站在一起,除了蜀中“生死门”的哭笑二门神,不用再作他人之想了。

    瘦子颇有兴致地瞧着林俊南,神色里却多了分遗憾之色,摇头叹道:“唉,可惜这一张脸了,竟是个男人。”

    林俊南听着不乐意,却知道惹不起这两个人,索 Xi_ng 乖乖地闭嘴不言。

    “老二,”瘦子后面的胖子冷哼了一声,“办正事。”

    瘦子笑道:“是。”右手一摊,向谢晓风道:“姓谢的,你瞧这是什么?”

    谢晓风头都未抬,依然在一口一口地喝手里的冷酒,仿佛世界上再没有什么东西比那劣酒更吸引人。林俊南以为是什么稀奇东西,搭眼一瞅,不过是块雪白雪白的银锞子,觉得失望,撇嘴道:“除了瞎子谁都知道,不就是一块银锞子嘛。”

    瘦子也不理他,微微一笑,手指翻舞揉捏,片刻功夫,那银锞子变成了一朵银灿灿的花儿,瘦子悠然道:“姓谢的说你喝醉了,果然是喝醉了,竟瞧不出这是一朵花儿吗?”话是对林俊南说的,眼睛却看着谢晓风,似乎一个错眼,谢晓风就会从这世上消失一般。

    银子本是极硬的,平日里用时要拿了剪子来铰,似他这般捏泥巴似的,用脚指头也知道那双手里蓄着多大的力量。满饭铺的人都齐唰唰地看着谢晓风,心里叹息:这样一个英俊的小哥儿,怎么惹上了这样的厉害对头。

    谢晓风一张脸却仿佛石头刻成的一般,不带一点喜怒哀乐,依然垂着眼睛,慢慢道:“你以为我是一块银子,呆呆坐着任你揉?”

    林俊南一个掌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

    谢晓风瞟了他一眼,“你觉得很好笑?”

    “不好笑。”

    “那你笑什么?”

    “这话奇怪了。”林俊南见这两人是找谢晓风麻烦的,武功又是这般厉害,心里头十分的得意,倒有七分都显在了脸上,嘻嘻笑道,“这里又不是你家,我爱笑便笑,难道谁立了规矩,一定要觉得好笑才笑?”

    谢晓风略一想,淡淡一笑,喃喃道:“你说的有理。”

    林俊南笑道:“那是自然,我说的话一向都是有理的。”

    “少他妈放闲屁!”胖子听得不耐烦,喝道,“姓谢的,交出暖玉灵脂,我们兄弟给你个痛快。”

    谢晓风道:“那东西我要了。”

    “老子拿命换来的,你说要就要!?”胖子脸色越发难看,眉毛一耸就要发作,被瘦子一把拉住。瘦子朝着谢晓风揖手陪笑:“若是别的东西也就罢了,只是那东西我们兄弟千辛万苦得来,是要带回去给我们少主救命用的,实在不能奉送。”

    谢晓风道:“我也有用。”

    瘦子这下子也急了,“什么事儿都抬不过一个理字儿,阁下可别不讲理。”

    谢晓风沉默了片刻,道:“我不和你讲理。”

    这句话一出口,整个饭铺里的人都大跌眼镜。林俊南正袖了两手,坐在一条凳子上跷着脚看好戏,“扑哧”一声笑得仰面跌在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土仍坐回去,拊掌笑道:“有趣!有趣!”

    瘦子转头看了林俊南一眼,眼光闪了几闪,忽然也跟着笑起来,悠然道:“果然有趣。”

    林俊南本以为他要大怒,不提防他反而这么一笑,深觉诡异。便在这时,瘦子和胖子的人突然化成一条虚影儿,迅捷无伦地扑向谢晓风。那胖子看上去笨拙,此时一动,竟灵动自如,捷如飞鸟,也没见他如何动作,已守在谢晓风右边封住他的退路。瘦子正对着谢晓风,双拳竟连蓄势都不用,照着谢晓风的脑袋猛砸了下去。

    他二人兔起鹘落,端的迅捷无伦,谢晓风也不知是吓傻了,还是怎的,坐在凳子上连动都未动。林俊南最怕见血,心里道一声“完了!”避开了眼不敢看,等了等,却没听到惨呼声,觉得奇怪,睁眼一看,那瘦子张牙舞爪站在桌子前面,胖子目瞪口呆站在桌子右边,分明都被点中了穴道。谢晓风呢,仍旧好端端坐在那里,右手里依然抓着酒碗,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林俊南武功不算弱,心眼更是通透,见他竟在一招之间制服了“生死门”两名高手,心中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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