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的黑眼圈以后就更诧异了:“王爷您这是?”

    李衡摆摆手, 面色相当阴沉:“无事。”

    自从他揽走大宁一半权力——不, 从他借到北夏的势力,当上摄政王起, 就没这么不爽过!!

    他现在合理地怀疑, 李暨这小子不来上朝、出去鬼混、说什么闹鬼, 根本就不是另有图谋, 而是单纯地就想整他!!

    他昨晚辗转反侧到后半夜就干脆披衣服出去了,本来是担心李暨是不是准备把他拖在皇宫自己去干点什么,但等他路过皇帝寝殿,不仅没发现异常,甚至还看见那小子睡得贼香!

    睡不死他!!

    这时昨晚用灵力直接封住听觉睡得很好的纪城神清气爽地出现在了太宁殿上:“各位早上好啊!”

    还不太掌握情况的大臣们纷纷不明就里地行礼:“陛、陛下早上好?”

    今天是什么情况?

    只有心情极度不佳的李衡重重从鼻子里喷了口气。

    而哪怕是这样,过会儿大臣们开始汇报事务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地开始处理。

    “这些日子通州有些不太平?……”

    “北夏那边准备派使者来大宁京城?那此事须得好好重视……”

    等早朝结束, 所有人三三两两散去之后李衡才骤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明明现在大权在握的是他啊?为什么这段时间他还老是被李暨整?连处理政务的时候都活像个皇帝的打工仔!

    如果纪城听得见他的疑问的话,一定会语气凉凉地回答他:因为我更不要脸啊——

    虽然, 现在他已经愉快地又出了宫。

    纪城来到昨日那间茶楼, 那匠人已换了身打扮,卖货的口袋也未携带,表情踌躇地立在门口不远处。

    纪城走过去, 面上有笑意扬起:“现下离约定的时间还早, 没想到先生已经来了。”

    闻人恩问:“现下公子可否告知身份了?”

    纪城慢悠悠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生先随我进去吧。”

    说罢他便转身往茶楼后门走, 守门的小二起初想拦, 却在见到纪城出示的令牌后连忙让了开去。

    闻人恩跟着纪城走进一间静室, 待门关上,他眼底已满是惊疑:“这茶楼开在此处已有数年,坊间传闻说其背后有皇室的资金支持,公子能进来……”

    纪城笑笑:“坊间传闻的确不假。”

    闻人恩目光霎时警惕起来:“所以你是摄政王的人?那位世子李于之?”

    静室内煎茶用的小炉燃着,纪城挑来一块茶饼,放在火上细细炙烤:“先生就不能往反方向猜猜么?”

    闻人恩一愣,终于在这时注意到纪城袖口处的隐蔽纹路:“你是——”

    茶饼烤得差不多,纪城又以茶碾将其碾碎。他一边做着手上的活计,一边像是漫不经心地回答:“李衡,大宁皇室旁支到不知道哪一辈的子弟,其父也仅是个地方小贵族,如今他却已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真的皇帝也得亲亲热热喊他一声皇叔。”

    “能做到这一步,究竟为什么呢?”

    纪城拿筛子将茶末又细筛了一遍,而后才将筛出的细末放入水中烹煮:“因为先帝昏聩对他信任,因为新帝年幼位置不稳,因为他手上有大宁十二州一半驻军的虎符,因为——他背后有北夏的支持。”

    “甚至可以这么说,他至今仍没有夺位,不过是有些忌惮京城和皇宫的驻军虎符还在我手里罢了。”

    说到这里他便已是彻底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纪城眼睛弯了弯:“运气还不错,虽然现下摄政王当道,但父皇手上还留下了些忠心皇室的人,才能有今日我与先生这番谈话。”

    闻人恩眼神震动,然而不待他开口,纪城已继续道:“我知先生不喜争斗,和先生说这些也不是要你助我一臂之力灭掉李衡。”

    茶水烹煮的声音咕噜咕噜地响着,纪城笑眯眯道:“毕竟我与李衡再怎么说也只能算是内斗,用些朝堂上的手段便就解决了,动摇不了大宁的根本。”

    “真正会对大宁产生威胁的,是北边的北夏。”

    茶水煮沸,纪城又加了些盐进去以作调味:“北夏凶蛮,对大宁更是野心毕露,五十年前那一战连夺大宁十城,更是逼得祖父迁都,已是将大宁朝廷上下都吓破了胆,这些年战事上虽然收敛了些,但也只是因为他们找到了一个新的跳板——毕竟一个水美草丰的大宁可比一个因战事残败破损的烂摊子要有价值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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